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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三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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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沅澄未說完的話全都淹沒在了裴鈺的吻中。

這突然的親吻讓孟沅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 她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全是渾沌一片,什麽都不知道了,渾身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就被抽了幹凈。

她什麽都做不了,逃不開, 也躲不開裴鈺密密的吻, 他的吻來得這般熱烈, 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。

托住孟沅澄後腦的屬於裴鈺的手, 還有孟沅澄完全不能忽視的屬於裴鈺的氣息,這一切終於讓她清醒過來。

孟沅澄在裴鈺懷裏掙紮起來, 想要掙脫,想逃開裴鈺的懷抱,可裴鈺卻捧著她的臉, 更深地吻了下去。

一直被擒住的雙手如今解脫出來,孟沅澄用力地在裴鈺胸膛一推,連著退後幾步,終於躲開了裴鈺令人頭昏腦脹心亂如麻的親吻。

孟沅澄擡手用力地用袖口擦著自己的唇,瞪著裴鈺,胸口劇烈的起伏著,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, 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。

“你瘋了!!!”

“你在幹什麽?!”

裴鈺今日的所作作為讓孟沅澄太過震驚,她從未想過,裴鈺竟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。

裴鈺盯著孟沅澄, 眸中越來越黯。

孟沅澄臉上泛著紅潮, 因為方才的親吻, 唇也微微有些腫,原本清亮的眼眸中如今蒙著一層水霧,看上去委屈得不得了, 明明都要哭了,卻又還倔強地要瞪著他,似乎是非要找他要個說法。

“你不喜歡我,為什麽要對我做這種事?你憑什麽這麽對我?”

“你明明都有自己的未婚妻了,你要親的人該是她”孟沅澄頓了頓,鼻子一酸,語調都變了,聲音小了不少,“你是把我當成她了嗎?你到底憑什麽這麽對我啊?”

就因為她一直放不下他,所以他就能這麽肆意地欺負她嗎?

孟沅澄轉身就要離開,她怕再多待一刻,眼淚都要忍不住。

聽著孟沅澄帶著哭腔的一句句問話,裴鈺依舊沈默著,他還從未見過她這麽委屈的樣子。

裴鈺上前兩步,伸手想幫孟沅澄擦去眼下的淚,手還未碰到孟沅澄就被一把打開:“滾開!別碰我!”

裴鈺卻不理孟沅澄的抗拒,擒住了孟沅澄的手腕,將孟沅澄拉到身前,低頭註視著孟沅澄,頃刻間又吻了下去。

兩人雙唇相觸的那一刻,孟沅澄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
裴鈺……他到底怎麽敢這麽做的?

孟沅澄的雙手被裴鈺擒住,對著裴鈺又踢又踹,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“唔……放……”

“嘶……”

感覺到唇上一痛,裴鈺松開了孟沅澄。

孟沅澄狠狠地推開了裴鈺,往後退了許多,看向裴鈺的眼神裏盡是防備。

裴鈺今夜太奇怪,孟沅澄不懂,他為何會突然地對她做出這種事來。

他那麽喜歡宋玉竹,對宋玉竹一往情深,他又怎麽能背著宋玉竹對她做出這種事來,他把宋玉竹當什麽,又把她當什麽。

“你瘋了!宋玉竹知道你這樣對別的女人嗎?她知道了會怎麽想?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?”

“那你呢?我親你,你又是什麽感受?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?”

孟沅澄順手抄起手邊的杯子就向裴鈺砸了過去,裴鈺不閃不躲,任由杯子砸中他,在他胸前變成了碎片。

“你混蛋!”孟沅澄怒上心頭,故意說著反話,她絕不要在裴鈺面前認輸,“是啊,我有感覺,好歹我也喜歡過你,親了肯定有感覺的,以前追你的時候,什麽好都沒得到,如今親這一次,也算值了,反正我又沒什麽損失。”

“不過現在你沒機會了,我不喜歡你了,你說得對,我就是喜歡男人圍著我轉,至少跟他們在一起,我很開心,他們都是哄著我討好我的,從來不逆我的意思,每一個都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!”

裴鈺眼中一暗,走到孟沅澄跟前,扶著她的臉,低頭,又要再親上去。

“滾開!!!”

孟沅澄一把推開了裴鈺,一巴掌過去,裴鈺的臉被打得偏到了一邊,原本的掌印還沒消,如今印記又更深了些。

孟沅澄憤憤地看了他一眼,轉身離開了。

裴鈺盯著孟沅澄離去的背影,薄唇緊抿,眼眸微斂,看不出是何表情。

今夜皇上設宴,她又不能一起跟著前去,便在府裏等著裴鈺。

本來裴鈺還未回府,宋玉竹倒也不覺得奇怪,但如今已快到亥時,裴鈺還遲遲未歸,宋玉竹有些不安,因為同去的其他大人聽說早已回到府裏了。

宋玉竹坐在廳內,心神不寧,又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,終於聽到了院內的動靜,她立刻起身往院裏去了。

果然是裴鈺。

見裴鈺身形很穩,腳步也不顯虛浮,看上去並未醉,很清醒。

“怎麽這麽晚?”

“有些事耽誤了,所以晚了點。”

宋玉竹暗中觀察著裴鈺的神色,不想去看到了他左臉上明顯的紅印。

“你的臉怎麽了?”宋玉竹伸出手去,在還沒碰到裴鈺的臉時,便被裴鈺躲開了。

雖然裴鈺閃避的動作並不明顯,可宋玉竹還是感受到了。

“我有些累了,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
見裴鈺此時的狀態,宋玉竹也沒繼續追問,只是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
宋玉竹轉身看著裴鈺的背影,沈吟不語。

裴鈺一定有事沒告訴她,但如今這情形,她肯定不能逼他,那樣可能會適得其反,不僅問不出什麽,還會讓他對她生出些不耐煩的情緒來。

第二日,裴鈺一開門,便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宋玉竹,她手中的托盤上放了一只碗。

“你醒了?”

宋玉竹越過裴鈺,徑直進了屋裏。

“有什麽事?”

“沒有啊。”

“你在門口等很久了?”

“還好。”

“我讓廚房給你煮了粥,你昨夜喝了不少酒,肯定難受的,喝些白粥會舒服些。你平日忙,經常連按時用飯都做不到,這樣下去對身子也不好,既然最近事情都忙完了,不如找大夫來開些調理腸胃的藥,我每日陪著你吃飯,好好養養。”

裴鈺盯著宋玉竹許久,道:“你有什麽想問的?”

宋玉竹停下手裏的動作,忽然笑了笑,望著裴鈺:“被你發現了,果然瞞不住你。”

可宋玉竹說出的話讓裴鈺有些意外。

“想問你什麽時候陪我出去逛逛,你許久沒陪我了。”

宋玉竹當然知道裴鈺是什麽意思,她也知道若是她問了,裴鈺是一定會說實話,可她害怕了,她不想知道裴鈺臉上巴掌印的真相,因為直覺告訴她,那一定不是她想聽的答案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好了,你先吃,我想起我還有點事要做,我先走了。”

第二日早晨,還不到辰時,孟沅澄躺在床上,自然地就睜開了眼睛。

孟沅澄沒有動作,只是呆呆地躺著,直楞楞地望著上方。

有那麽一瞬,孟沅澄有些恍惚,她竟分不清昨夜的事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。

若說是夢境,可她的記憶太過真實,但孟沅澄又不敢相信裴鈺昨夜真的對她做了那樣的事。

孟沅澄將手放到唇上,輕輕撫過,唇上的觸感提醒著她,昨夜的事確實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。

可是,孟沅澄不懂,到底是為什麽。

“啊啊啊……”

小雲聽到孟沅澄的叫喊,立刻便闖了進來。

“公主,怎麽了?”

小雲一進寢宮,看到的就是孟沅澄盯著一頭亂發十分苦惱的模樣。

“公主,你沒事吧?”

孟沅澄擡起頭,有些幽怨地望向小雲:“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?”

裴鈺這個混蛋,到底為什麽敢這麽對他。

他對她胡作非為,反倒弄得她這麽心神不寧焦躁不安,到底憑什麽啊!

“那……公主,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啊?”

“跟你說了你也不懂。”

“哦……好吧。”

孟沅澄思來想去,總覺得心裏過不去,這事憋在心裏太難受,她要找個人說出去才行。

這些日子幫著撮合章昱和林若寧,一來二去,孟沅澄也跟林若寧熟悉不少,不如便去跟林若寧聊聊。

“幫我去準備衣服,我要出宮。”

孟沅澄去見林若寧自然也沒忘記章昱。

在去林府之前,她先去了趟章昱府上。

章昱最近這段日子忙著跟裴鈺處理朝中這些事,也是許久沒有空閑,更沒有機會見林若寧,兩個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,可不能就這麽半途而廢。

孟沅澄剛到章昱府上,就撞上了正要出門的章昱。

“你要去哪?”

“你來了。”

兩人同時開口,孟沅澄是好奇,章昱則是對孟沅澄的出現有些驚喜。

“你這是要去哪?”

“我要去找你。”

“找我?有什麽事?”

章昱有些別扭,望著遠處:“你覺得呢。”

孟沅澄後知後覺,終於反應過來了,她一把抓住章昱的胳膊,道:“走吧。”

“去哪?”

“去見她啊!”

章昱有些奇怪:“你怎麽比我還心急的樣子。”

“呃……你這麽久沒見她了,不想見她嗎?你們好不容易才變得熟悉一些了,你可得把握這個機會。”

聽孟沅澄這麽說,章昱的註意力便立刻轉移到了林若寧身上,他點了點頭:“你說得對,那我們趕快去。”

“我聽說最近有另外一個男人對她示好,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,可她好像就喜歡這種假正經的男人,萬一被這個男人騙了怎麽辦。”章昱頓了頓,想起了什麽,“說起來,她喜歡的類型好像就是裴鈺那種文鄒鄒的小白臉,我這種這麽有男人味的男人她竟然還覺得野蠻。”

章昱瞥了一眼孟沅澄:“你們都是什麽爛品味,我這種這麽偉岸英武的男人不喜歡,偏偏喜歡裴鈺那種人。”

經過昨夜的事,孟沅澄對裴鈺可是一肚子的氣,可章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偏偏在孟沅澄面前又提起了裴鈺。

“你不會說話就閉嘴,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孟沅澄瞪了章昱一眼,“廢話那麽多,怎麽在若寧面前就說不出來了,真是沒用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有說錯嗎?還走不走了,再不走天都黑了。”

三人坐在桌前,氣氛看上去十分融洽。

可再仔細看,只有孟沅澄與林若寧聊得開心,在一旁坐著的章昱就沒那麽高興了。

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了。

章昱郁悶地看著一旁歡聲笑語的兩人,再看看自己,像是完全被遺忘了的角落,淒淒涼涼。

“菜上來了,先吃點東西吧。”

孟沅澄瞥了一眼章昱,道:“吃你的吧。”

章昱:“……”

這到底是誰在幫誰啊,她倒是跟林若寧打得熱火朝天,他不停地給她使眼色,眼睛都快抽筋了,她壓根就不搭理他。

來這坐了這麽久了,他是一句話都沒插上,跟林若寧說的話不超過兩句。

章昱實在忍不了了,拉起孟沅澄走到角落,低聲道:“餵,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來幹什麽的?”

孟沅澄有些懵,一時間沒體會出章昱話裏的意思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說怎麽了!”

“你來是幫我的還是自己玩的?”

章昱斜眼瞧著孟沅澄,他早該知道的,她就根本不靠譜。

“哦!”孟沅澄一拍腦袋,終於想起了,她還要幫章昱,可是她自己也還有話沒跟林若寧說完呢。

孟沅澄看了眼章昱,只能先把他打發走了。

“嗯……你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,我們方才過來的時候,她看了好幾眼路邊小攤賣的冰糖葫蘆,你就不知道去買來給她?”

章昱狐疑:“有嗎?我怎麽沒發現。”

孟沅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:“說明你不上心啊,你看看你,這樣怎麽能追到姑娘呢?”

見章昱站著不動,孟沅澄又催促道:“趕快去啊,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。”

章昱楞了半響,有些摸不著頭腦,不過還是照孟沅澄的話去做了。

章昱離開後,孟沅澄這才回到林若寧身邊。

林若寧望著章昱的背影,問:“他去做什麽了?”

“好像說是去買什麽東西,別管他了。”如今包廂內只剩孟沅澄與林若寧兩人,孟沅澄糾結許久,看了林若寧好幾眼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心中所想。

林若寧是十分聰慧的人,自然也看出來了:“怎麽了,你有事要說嗎?”

孟沅澄想了許久,終於開口:“就是……”

話到嘴邊,孟沅澄又不知該如何說了。

畢竟也不是什麽能暢所欲言的話題,要她自己說,還是有些難為情。

“就是我有一個朋友,她之前一直很喜歡一個男人,但是那個男人一直沒給她回應,後來她才知道,他一直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,從這以後她就沒怎麽去找那個男人了,但是那個男人居然主動來找她了,還親了她,你說這算什麽?”

“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回應過她嗎?”

孟沅澄想了想,似乎一次都沒有:“沒有。”

“那她對那個男人如今是什麽想法呢?”

孟沅澄沈默了。

因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,雖說知道該及時抽身,不要再做無意義的掙紮,可從十二歲第一次見面,到一年前再次相遇,這麽久的感情,如何是能說不喜歡就立刻放下的。

林若寧其實早已看出孟沅澄所說的朋友就是她自己,可孟沅澄不說破,她自然也不會去戳穿,便只當真的有那個朋友。

“她還喜歡他?”

“感情這回事又不像是別的,哪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。”

聽孟沅澄這麽說,林若寧是確定了,她對那個男人確實是還有感情。

說起來她跟孟沅澄相識還是因為那日孟沅澄偶然幫了她,雖然兩人性情相差甚多,可也不知為何,就是一見如故,這麽一來二去,經常見面,也就熟悉了起來。

林若寧常年待在家中,很少出門,相熟的朋友也沒有幾個,如今認識孟沅澄,她自然是高興的。

如今看孟沅澄這般苦惱,她也是想幫上忙的。

“那她為什麽苦惱?”

“明明那個男人有了未婚妻,跟未婚妻感情很好,並且過去從來沒給過她希望,如今他們都要成親了,他卻反倒來招惹她。”

“依你這麽說,我倒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值得她多喜歡。你都說了,他都要成親了,卻還對她做出這種事來,這又置他未婚妻於何地?”

孟沅澄喃喃道:“是啊,可人心是不受控的,明明知道他是個混蛋,卻還是不能狠下心來徹底忘記。”

“若不放棄,又能如何,難不成要硬纏著他,這樣只會讓人生厭,自己也丟了尊嚴,還讓外人不恥。”

“怎麽可能!”

林若寧點頭:“對啊,你都說不能做這種事的。”

孟沅澄雙手托腮,苦惱極了。

說來說去都怪男人。

這時,門被推開,是章昱回來了。

章昱手裏拿著兩串冰糖葫蘆,十分不自在。

林若寧也奇怪:“你喜歡吃這個嗎?”

說起來林若寧雖跟章昱見過幾面,可孟沅澄只簡單介紹章昱是自己的遠房表弟,其他的也並未細說。

兩人每回見面時,章昱總是會跟著一同前來,起初林若寧還有些不習慣,可章昱倒也不是多言的人,總是安靜地聽著她們講話,也沒有不耐,所以林若寧倒也沒怎麽介意章昱的存在。

不過她沒想到孟沅澄聽到她對章昱的評價時,表情很是奇怪,還笑了起來。

林若寧自然不懂,但孟沅澄只是笑,但也不說原因,搞得林若寧還有些忐忑。

她哪裏知道,章昱不是自己想安靜,只是在她面前裝模作樣而已,還有,他不是不想說話,只是插不上話而已。

一聽林若寧的問話,章昱就反應過來了,孟沅澄這是耍他呢。

他偷偷瞪了孟沅澄一眼,恨不得把手裏的冰糖葫蘆塞進她嘴裏。

孟沅澄自知理虧,心虛地避開了章昱的眼神。

章昱手裏拿著兩串糖人,這會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
孟沅澄起身,走到章昱面前,接過了冰糖葫蘆,對著林若寧道:“就是,也不知道為什麽,他這麽大的人了,怎麽還愛吃這種小孩喜歡的東西。”

章昱:“……”他都不知道孟沅澄到底是來幫他還是來拆臺的了。

現在用冰糖葫蘆堵住孟沅澄的嘴還來得及嗎?

眼見章昱臉越來越黑,孟沅澄終於不再捉弄他了。

“我說著玩的,是我想吃了,方才路過的時候沒有買,一直心心念念的,所以才讓他幫忙去買的。”

孟沅澄將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林若寧:“嘗嘗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試試吧,好歹他也跑了這麽一趟,別浪費了。”

這麽說了,林若寧也不好再推辭了。

章昱陰沈著臉在孟沅澄身邊坐下,小聲道:“你耍我呢,我堂堂一個將軍,統領數萬士兵,你騙我給你去買糖葫蘆?”

“又不光是我吃了,你的心上人不也吃了嗎?你這一趟跑得也不虧了。”

“……”孟沅澄這麽說,他好像還真的不好反駁。

“好了好了,我待會就消失,給你個機會跟她單獨相處。”

章昱現在對孟沅澄的信任度已經降到極低:“真的?”

孟沅澄拿出三張票,在章昱面前晃了晃:“看到沒有?這是京城最近幾個月最火的戲法表演的門票,很難買的。”

章昱接過孟沅澄手中的門票,翻來覆去看得仔仔細細,又道:“真的假的?”

“不要算了。”孟沅澄說著要把票收回去,章昱立刻抽回了手。

章昱十分嫌棄地看著孟沅澄:“不過我跟她去看,怎麽有三張票?你還要跟著去?”

林若寧在一旁也註意到了孟沅澄跟章昱一直在竊竊私語,不知在說些什麽,看兩人動靜不小,她也問了一句:“你們在幹什麽?”

孟沅澄沖著林若寧笑了下:“沒什麽,我買了三張變戲法演出的門票,帶你們一起去看。”

章昱偷偷踢了孟沅澄一腳,給她使眼色。

‘你怎麽還要跟著一起去?’

孟沅澄也瞪了回去。

‘我買的票,我還不能去了?’

林若寧見兩人四目相對,又不說話,可眼珠倒是轉來轉去,眼神變個不停,有些奇怪:“你們這是怎麽了?”

章昱回頭,對林若寧道:“沒什麽,活動活動眼睛。”

林若寧點點頭,心道這可真是一對奇怪的姐弟。

“那我們現在要出發嗎?”

孟沅澄道:“當然了,趕快走吧,不然就趕不上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出了酒樓,三人本是並排走著,可章昱突然拉住孟沅澄,跟林若寧隔開了些距離,小聲道:“你不會真要跟著去吧。”

“放心吧,待會到了門口,我找個借口先離開,讓你們倆進去,我就不出現了,這樣行了吧。”

“那還差不多。”

孟沅澄說到做到,到了門口時,隨口編了個借口,讓林若寧跟章昱先進去,林若寧卻不願。

“我陪你去吧。”

“……”要是林若寧陪著她,她編這個借口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,所以她肯定是不能答應的,“不用了,我去去就回,你們先進去,馬上要開始了,錯過表演就可惜了。”

這時一旁驗票的人也催促道:“你們還進不進了?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。”

孟沅澄趕緊道:“行了,你們快進去,我一辦完事就進去找你們。”

“嗯,好吧。”

看著兩人進到場內後,孟沅澄這才轉身準備離開。

好在這場外還設了休閑區,孟沅澄還能坐著喝茶休息消磨時間。

為了給章昱和林若寧創造機會,孟沅澄雖說買了三張票,可給章昱和林若寧的兩張座位是挨著的,她自己的則是單獨的位置。

其實這樣買還有一個原因,雖然不要當多餘的那個人,但是這處的表演確實是很精彩,即便不能跟著他們一同進去,但是等到表演了一陣後,她還能自己再進去,這樣不會被林若寧發現,又能看了表演,一舉兩得。

孟沅澄想得很好,可事情卻不按她所想的發展。

在場外休息了差不多一刻鐘,孟沅澄拿著自己的那張票準備再進場時,卻被攔在了門外。

“現在不能進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已經開場了。”

“所以呢?我有票。”

“開場一刻鐘後就不能進場了。”

孟沅澄怒了。

她這輩子還沒遇到過這麽憋屈的事,長這麽大,還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她。

她真金白銀買的票怎麽就不能進去了,若是這人不給她解釋清楚的話,這個場子也別想再開下去了。

“憑什麽不能進,我這票是假的?”

孟沅澄也不是不講理的人,雖然生氣,還是耐著性子想問個清楚。

“你仔細看看票上左下角的小字。”

孟沅澄拿起票仔細看了看,果然發現了一行小字。

字體十分小,若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。

‘開場一刻鐘後不得再入場’

孟沅澄:“……”

這一肚子的氣突然沒地方撒了,他們好像也確實提前告知了這事,她若鬧下去,似乎也不占什麽理。

孟沅澄將手中那票一扔,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。

待孟沅澄出了園子,從角落走出一人,穿一身黑衣,對著孟沅澄行了個禮,恭敬道:“公主,需要屬下去……”

孟沅澄搖頭:“算了。”

若把事情鬧大,恐怕是毀了章昱跟林若寧獨處的機會,園中其他買票進去的人也會因此受影響而看不了演出。

再者,即便如今她再進去,也早已沒了方才的興致了。

“那公主如今想去哪裏?”

“我隨便逛逛吧。”正好也能等章昱跟林若寧出來。

孟沅澄回頭看了眼,想說的話又咽了進去,本想說讓他跟著她一同走走不必躲到那麽遠處,沒想到轉個身,人就不見蹤影了。

孟沅澄順著街道走了一會兒,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河邊圍了不少人,吵吵嚷嚷,她走到跟前,只見一個姑娘坐在橋上,看著十分危險。

孟沅澄從圍在最外圈的人跟旁邊人說的話,對眼下的情形了解了個大概。

原來是這姑娘的一直喜歡的男人突然要娶別的女人了,她想不開,便鬧得要跳河。

坐在橋欄桿上的姑娘滿臉都是淚水,披頭散發,如今這麽大冷天的也只穿了一件單衣。

站在最裏邊的一對夫婦應該是她的爹娘,可他們稍微想要靠近些,就被姑娘威脅著要跳下去而一直不得接近那姑娘。

姑娘淚眼朦朧地看著四周圍觀的人,目光渙散,喃喃道:“劉元呢,我要見他!”

“趕快讓他來,不然我就跳下去!”

在場的似乎有她的親朋,十分焦急,一人立刻安撫道:“我們已經去找他了,你再等等,千萬別沖動!”

另一人趕緊道:“是啊,他馬上就來了,你千萬別做傻事,要是你出了什麽事,還怎麽見得到他?”

只見那姑娘幾乎是泣不成聲:“他不要我了!我們曾經的那些誓言,那些承諾,他全都不要了,他背叛了我們的感情,他明明承諾要娶我的,如今卻要娶另外一個女人……”

“沒了他,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。”

孟沅澄看不下去,對著她道:“難道你的人生就只有愛情嗎?你的親人,你的朋友,你都不在乎嗎?”

“你不想想生你養你的爹娘?你看看他們,你就忍心看著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?養你這麽大,不求你有多大成就,只想你過得好些,你倒好,如今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,你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的?”

旁邊有人趕緊來拉孟沅澄:“哎,你別再說了,別刺激她,萬一她真跳下去怎麽辦?”

孟沅澄不理這人,繼續道:“你想想,你要是死了,這個男人會記得你嗎?根本不會,知道你為他死了,頂多想起來會覺得有些可惜,你的死還會成為他日會吹噓的資本,你知道嗎,以後在酒桌上,說起你來,就是個為他跳河的愚蠢女人,用來襯托他,說自己年輕時多搶手,他壓根不會記得你的好,甚至連你的樣子都記不起來。”

“而你的父母呢,就會淒涼孤苦地過完下半輩子,或許死了都沒人知道。而那個男人,兒女成群,幸福地過完這一輩子,你不覺得不公平嗎?”

姑娘沖孟沅澄大聲道:“你根本不懂,我那麽喜歡他,他說變心就變心了,沒有他,我就是活不下去。”

孟沅澄無奈地嘆了口氣,她從沒想到還會遇到這麽固執說不通的人。

好話壞話都說盡了,一點作用都不起。

“好吧,就算你現在死了,又有什麽用?能得到什麽?”

“我要他來見我,我要他娶我……”

這時,人群中突然湧動起來,從外邊進來一人,看到這個男人,那姑娘立刻激動起來。

“你終於來見我了。”

男人一臉的不耐煩,望著她:“你叫我來幹什麽?”

“我問你,你是真的要娶那個女人嗎?你忘了你當初對我說的話嗎?”

男人十分肯定:“是,我馬上就要成親了,你也鬧夠了,這麽多人看著,你不覺得丟人嗎?”

“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,你別再糾纏我了,我不喜歡你,我有未婚妻,你這麽做對我們來說很困擾,你明白嗎?”

“可是明明是我們先在一起的。”

男人已經沒什麽耐心了:“那又怎麽樣?我們沒成親,我當然可以選擇別人。”

姑娘哭得厲害,站了起來,周圍一眾人看得驚心,生怕她就此掉下去。

男人卻根本不在乎,轉身對著身後一人道:“我能說的都說了,她想不通我也沒辦法了,我來這裏已經算仁至義盡了,以後別來找我了,我未婚妻不高興,就這樣吧,我走了。”

眼見男人要走,那姑娘轉身對著河面就要跳下去,在她要落水的一瞬間,一只手伸出來拽住了她。

孟沅澄整個人都趴在了橋欄上,死死地拽住了她,沒想到她還一直地掙紮,孟沅澄都快脫力了,忍不住吼道:“你想死也別把我帶下去。”

好在這時田川及時出現,一把將她拉回了橋上,孟沅澄也跟著癱倒到了地上,仔細一看,手腕都被磨破了,出了些血。

孟沅澄自小養尊處優的,更是從沒做過這種事,方才人命關天,沒怎麽覺得疼,可一直是忍著的,如今人救回來了,她才覺得手上的傷口這麽痛。

那姑娘被救回來,一旁的親朋立刻上前去了,孟沅澄看著這一幕,也安心不少。

“公主,屬下送您去醫館。”

孟沅澄點頭。

到了醫館,包紮的時候,孟沅澄才開始擔憂起來:“大夫,這不會留疤吧?”

“不會,就是點皮外傷,幫你上點藥,包紮一下就好了,要不了兩日就能痊愈了。”

孟沅澄這才放心下來,她可不想留下什麽難看的疤痕。

看完大夫拿了些藥,孟沅澄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沒辦,問田川:“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?”

田川提醒道:“章小將軍和那位姑娘還在……”

孟沅澄這才想起,差點把他們倆忘了:“如今什麽時辰了?”

“應該快申時了。”

“還好,我們現在過去的話,還能趕上。”

孟沅澄手上還纏著紗布,雖然傷口不大,可還是嚴嚴實實地在手上纏了一圈,看上去有些嚇人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嚴重的傷。

如今孟沅澄受了傷,田川自然不敢離得太遠,就跟在孟沅澄身後,生怕再觸些閃失。

雖然公主沒怪罪於他,可深究起來,畢竟公主是在他的保護下受的傷,無論如何,她都是難辭其咎。

“是屬下保護不力,懇請公主降罪。”

“這又不是你的過錯,我罰你做什麽。”孟沅澄舉著自己的手,仔細瞧著手上的紗布,“行了,我說沒事就沒事,這事就翻過去了,別再提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孟沅澄沒想到的是,她剛一走出醫館,不知從哪出來一人,突然上來抱住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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